二伯母走了

2016-07-15 一賢

s353 1前天堂兄打電話來,說二伯母往生了。今天靜坐的時候,腦海中出現二伯母的相,想到過去記憶中的二伯母,就看到上一代台灣婦女的苦難。他一生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的茹苦含辛,每天照顧著家中大小,但在受到華人大男人社會的觀念下,他很少有發言權,所以就選擇默默的做,心甘情願的承受。

我們家族是在台南鹽分地帶鄉下,以前以晒鹽為業,看天吃飯,生活很苦,後來轉為務農。台南社會過去聽說是西拉雅族的後代,西拉雅族是母系社會,所以台南人的女性都有很堅靭的生存能力。

從小我的伯母、嬸嬸、姑姑、阿姨們給我的感覺都是那麼認真、樂觀、有生命力,唯一讓我不解的是,那些台南的男人,能力沒有他們的女人強,有的還養尊處優,可是在遇到對事情的看法有爭執的時候,就會聽到那些男人們用強勢的語氣,甚至用三字經,要他們的女人「惦惦不要說話」。

我的父親在家族男長輩中唯一例外,他不但不罵三字經,我媽媽說話的時候,他即使不認同,也不會像男人一樣,兇巴巴地要他閉嘴,所以我媽媽大概是他們妯娌中最嘮叨的。

二伯母就不太一樣,他都是靜靜地聽,即使偶而說話,也不會講太多,他的個性是比較逆來順受的,但是放得開,很容易就放下了。

感覺他們這一代的女性,其實比男性更能承擔,對台灣社會更有貢獻。

另外一位四伯母,10年前就往生了,他比先生更堅強、更認真、更承擔,給我的感覺是最親切、也是家族裡面最有能力的一位。

她常常面對先生的強勢三字經,要她閉嘴,可是她的展現常常讓我看到她的堅靭個性。她不會跟對方生氣對罵,也不會默默接受,而是平心靜氣地回應,這樣的冷靜和氣度讓我感覺她比男人更有大丈夫該有的器宇。

想到這些生命中的女性長輩,他們雖然走了,卻永遠活在我的記憶裡,我身上多多少少也承襲著他們的優點。「哲人日已遠,典型在宿昔。」每一個人在世間,都是想要展現他的最真最善最美,而這些美麗的身影,就像真愛一般,會永遠留傳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