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伯斯的修行

摘錄自2013年07月19日禪修開示

u147 1佛法帶給世間什麼?卸下身心包袱成見,回到每個人的最單純最深邃。

佛法可以化繁為簡。發現,世間的問題很簡單,不管家庭、經濟、社會、政治,乃至國際間的事情都很簡單。

傳統的修行沒有談普世價值,所談的東西似乎侷限在親子關係、人際關係、男女關係,不一定能跳脫這個框框,會以為佛法只是在處理親子、人際、男女關係的問題,其實佛法是遍處,是用在每一個層面,每一個角落,每一種關係。

最近我們談到賈伯斯,他13歲時,就對人類的痛苦很敏感,他跑去問牧師說:為什麼世間人有這麼多的痛苦?為什麼世間有兒童飢餓的問題?牧師沒有辦法有很好的回答。所以他就轉向東方宗教,從此他對東方宗教情有獨鍾,特別是日本人的禪。

19歲時專程去印度求法,求了七個月,回來後就在北加州附近,參加鈴木俊隆的曹洞宗道場,學會了五禪支的「尋伺」,將它用在蘋果電腦上,取得相當好的成就。21歲之前,常去禪中心打坐,禪師鼓勵他,學禪不一定要在道場上,可以將它用在你的日常生活中,用在你的工作,你的事業上。

他真的這樣做了,21歲開公司,也去日本sony參觀工廠,覺得那個工廠給他很大的領悟,但還不夠精準到位、還不夠人性化,他要的產品是更精簡更呼應人性最真的東西,他要的管理也是如此,就這樣子精益求精,一直在尋伺、一直在改善,所以留下一句名言:Keep looking, don’t settle.

Keep looking,就是一直尋,don't settle,就是不斷伺,不要以為這樣就好了,每一次確定都是一種往下紮根,前進,再往下紮根,前進,不會停的,一直改善、一直改善。不斷尋伺、不斷找到,忠於你的最愛、不要妥協,賈伯斯不會妥協,就一直做自己的最愛,找到了,反覆琢磨,讓最愛變得最好,在這裡面有他工作的喜樂,在工作裡找到他的禪。

還有一句他引述的話很有名:Stay Hungry, Stay Foolish(寧願飢餓,寧願愚蠢)。那是2005年,他在史丹福大學畢業禮演講勉勵在場學子們的座右銘,引述自凱文·凱利Kevin Kelly)。

寧願飢餓的意思是一直保持歸零,不要停留在過去的成就、有所得,當然也不要停留在失敗中掉悔;寧願愚蠢的意思是不要太在乎成敗,要經得起失敗,要能夠笑自己好蠢,有時候覺得自己好笨,講這句話通常是很好的,啞然失笑,表示自己變聰明了。常覺得自己好笨,表示一直變得比剛剛聰明,才會覺得剛剛好笨。

「剛剛好笨」意思是在不斷尋伺後,不斷發現剛剛的呼吸對還是不對,剛剛的口氣、表情、態度對還是不對,能夠對自己的表情、口氣、聲調、速度、內容,不斷反觀,不要停留在過去(stay hungry),覺得可以更好卻沒有更好(stay foolish),在完全接納中完全開放,不要說做不到,就像戰爭,無常的變數很多,不可能一成不變。

說自己愚蠢不是自責,而是好笑,我剛好笨,覺得好笑,剛怎麼繞來繞去、繞不出來,可以不繞為何繞半天?講話可以精簡何以不精簡?為何多說了一句,少說了一句,好蠢喔!剛怎麼多動了一個念頭?少動了一個念頭?我好蠢喔!

尋:不斷的歸零(空),不要停留在過去的得失

伺:不要怕剛剛不夠好,在乎不多說不少說

不斷尋伺,不斷生喜樂,忠於自己愛做的事情,不妥協,愛你所做,做你所愛,生命活得非常的精彩。

賈伯斯在事業上有很多的經歷,重大挫折,包括被自己早先創辦的公司解雇,直到這公司經營不下去,沒有他就會破產,再請他回來,他一直堅持自己的路,修行也是。

不斷尋伺,做自己所愛,愛自己所做,讓自己的慾望變得單純,對這世間所有的問題看得更清楚,所有的關係也變得更單純,不會想太多,也不會想太少,不多說也不少說,不多做也不少做。

多、少,就是《心經》講的不增不減,一直在增減裡面去找到他的最好,這時候的最好不一定是下一階段的最好,不斷地去尋伺。因為無常,過去種種好到現在都已過去,歸零,不會得少為足,也不怕失去,無常啊,怕也沒用,會失去就是會失去,會來就是會來,不斷地迎上去,用最真的心迎上去,這樣就是禪。

Keep looking, don’t settle.──不斷尋伺,忠於最愛,不得少為足。

Stay hungry, stay foolish.──寧可餓,寧可笨。不要駐留在過去的得失。

用這樣的態度來修行,不是說賈伯斯修得很好,而是他善用了禪門最有用的東西,比較屬於陽剛面,像是武士道乾淨俐落、凡事簡單的東西。他對產品的要求精益求精、越小越薄、不用說明書、很人性化,大家都會使用、很會使用、很愛使用,生活也是這樣子,想辦法讓我們的生活越變越簡單,賈伯斯的了不起,就是讓世間更美麗,修行也是讓世間更美麗,讓關係更單純。